【美男吸血鬼】[莫札特]第七話_願得一心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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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日,晴空萬里。剛入冬的暖陽總是讓人感到特別舒適,尤其在數日連綿陰雨過後,這樣的陽光更讓人心情愉悅。金色陽光下,馬車輪的轣轆聲與馬蹄鐵敲擊路面的清脆聲響,似乎也顯得分外輕快。

結子笑瞇瞇地看著馬車外的風景,腳尖無意識地輕輕搖晃著,活脫脫就是像第一次去遠足的孩子一般興奮不已。

好久沒和莫札特一起參加他的表演了。

上回以莫札特的舞伴身份參加貴族宅邸中的舞會,結果她被好奇的貴族女性們包圍,每個人都試圖打聽「神秘女演員」的來歷,讓她疲於應付又無法脫身,最後還是表演結束的莫札特趕來救她。

「請諸位尊貴的夫人小姐,將她還給我吧。她在舞台上是大家的,但離開舞台後,此時此刻,她只屬於我一個人。」那時莫札特輕輕摟住她的腰,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自己身後帶。溫文爾雅的微笑,優雅從容的姿態,配上那張罪惡的俊臉,年輕一點的千金小姐瞬間就紅了耳根,年長的貴婦人則掩著嘴格格笑著,說著真是羨慕這位幸運的小姐之類的話。

那次他們是順利脫身了,但自此之後,莫札特寧可自己忍受坐馬車的不適,也不願意再讓結子陪他去那樣的社交場合。

「妳那麼傻楞楞的,要從妳口中套出妳住哪也不是太難的事。到時事情會變得更麻煩。」當時莫札特用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,露出一個無奈的撇嘴表情。

在公演結束後,其他劇作家與劇團希望能與結子接觸,而在資訊量稀少的情況下,便都找上莎士比亞,希望透過他聯繫結子。莎士比亞自然是不會鬆口的,結子也沒打算參加其他劇團的表演。但基於禮節,他仍舊會將這些請託的信件轉交給結子。

要是住所不小心洩漏出去,的確是會非常麻煩。她不得不承認莫札特的顧慮是對的。但是他那個嫌棄的表情……嘖,說好的風度翩翩呢?

這次的表演性質不同,不是大型舞會,而是在貴族私宅舉辦的沙龍音樂會。

邀請莫札特的貴族是修律侯爵,也是莫札特最大的贊助者之一。他要在私宅宴請外交官一家人,並預計在會客室舉辦小型沙龍音樂會,作為宴席後的招待節目。

對貴族來說,私人聚會更是顯現個人品味的重要時刻,邀請莫札特自然是因為肯定他的優異。況且修律侯爵作為贊助者,一向給予莫札特極大的發揮空間,對於他的邀約,莫札特欣然接受。

而既然是私人音樂沙龍,代表人數不多,結子也相對安全。因此,莫札特才答應這次帶她一起。

此時,莫札特正一手支著下巴,露出每次坐馬車便會出現的生無可戀的眼神,看著面前兩眼放光的結子。「不是每天都彈琴給你聽了嗎?到底有什麼值得妳這麼興奮。」

「不一樣嘛,可以看到你的社交模式,非常有意思啊。」結子笑嘻嘻的,好久沒看到莫札特坐馬車時糾結的表情了,她居然覺得有點可愛。

「而且沃夫沐浴在眾人崇拜仰慕眼光中的時候,非常耀眼,很讓我心動呢!」她浮誇地雙手捧心,想露出一個不勝負荷的陶醉表情,卻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。

「嘖,演得真差,不敬業。」莫札特哼了一聲,轉向窗外的側臉看似漫不經心,耳根卻誠實地紅了個透徹,與結子交握的手指無意識地摩娑她手套上細緻的蕾絲。

啊,真是太可愛了,這種口是心非的模樣。

這樣的莫札特,只有我看得到呢⋯⋯

想到這一點,結子心中偷偷有種獨佔他的優越感與滿足。

彷彿感受到她的視線,莫札特突然轉頭與她四目相對,她偷笑的表情被抓個正著。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微瞇了起來,「很得意?」他輕輕對結子的耳朵吹了一口氣,滿意地看她受驚嚇似的縮了縮脖子,又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她的耳廓。「妳臉紅了。」

「你你你不要亂來,衣服會皺掉的,不要靠那麼近。」結子通紅的臉讓口中的警告一點魄力也沒有。

「是妳先撩撥我的。」如水微涼的聲線滑過耳邊,溫軟的唇輕輕啄了啄她粉嫩的臉蛋,癢癢的,像小貓咪的肉掌輕輕撓著她的心。她忍不住轉頭,雙手捧起莫札特的臉,看著他倏然大睜的眼睛,然後吻住他的唇。

只是須臾間的兩唇相貼,馬車剛好停了下來,她離開莫札特的唇之前還故意用舌尖勾了下他的唇瓣,「侯爵宅邸到囉。」言下之意是你不能反擊了,她得意的想。

莫札特眨了眨紫羅蘭色的眼睛,回過神來,似笑非笑的,「妳學壞了。」他走下馬車,向結子伸出手。

「跟你學的,老師教得好。」她優雅地伸手搭上莫札特的掌心,緩步下車,嬌俏的臉笑得調皮。

莫札特低垂雙目,在她手背輕輕一吻,銀白色睫毛下閃著魅惑的眼神。「承蒙誇獎,不過在午夜12點鐘聲響起之前,今日的勝負都還是未知數。」他露齒一笑,獠牙若隱若現,一閃而逝的美麗妖異讓結子瞬間氣息不穩。

從端正冷淡表情中透出灼人的火焰,這種反差真是對心臟太不好了。她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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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是皮爾特勒先生的戀人?」說話的女孩穿著長長裙襬的豪華禮服,髮髻穿插繁複的花飾與寶石,脖頸上配戴了款式較年輕的鑽石項鍊,以日間來說這樣的裝扮稍嫌過度,但確實相當美麗。

那是修律侯爵家的千金,此刻正以扇子遮住半邊臉,以審視的目光打量結子。

莫札特的表演已經告一段落,此時正與修律侯爵和外交官談話。結子不大擅長應付女眷們,便自己一個人走到陽台來。

莫札特身著燕尾服的模樣英挺中透著一股難以親近的距離感,演奏時,銀色髮絲隨著身體的律動輕輕拂過他的側臉,又為他添上一絲柔軟⋯⋯

結子沈浸在方才視覺與聽覺的雙重饗宴中,正回味著呢,沒想到這位千金小姐竟跟著她到陽台來了。

嗯哼,來者不善。結子再怎麼說也陪莫札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表演,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了。

修律小姐是莫札特重要贊助人的女兒,結子不想與她起衝突,便微微行了一個屈膝禮,對方一臉倨傲,並不回禮,結子也不甚在意。「修律小姐您好,我是沃夫朗的朋友。至於我和他的關係,我不便代替他回答,您或許可以親自詢問他。」

惹不得,避開總行吧。

結子轉身想離開,身後卻又響起尖刻的聲音,「聽說妳還演戲?神神秘秘的故作姿態,跟妳合作的劇作家也幫著妳,很有手段嘛。」

結子著眉停下腳步,對方話中的意有所指讓她十分不舒服。她平素待人溫和,是因為不想給宅邸的大家帶來麻煩,也不想耗費時間精力在不相關的人身上,但不代表她沒有脾氣。

有一瞬間,她很想轉過身,教訓一下這個不懂禮貌的大小姐——

但畢竟還是怕讓莫札特困擾。

結子猶豫幾秒,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便沉默著又提起腳步要走。

修律小姐不依不饒地跟在結子身後,聲音更尖銳了。「我懂樂理,我知道他的作品有多優秀,我家還能給他所有物質與金錢的奧援,讓他無後顧之憂。妳呢?妳能給他什麼?」

眼見結子不接話,甚至沒看她一眼,修律小姐歇斯底里的提高聲音:「回話啊!妳這個人盡可夫的骯髒戲子!!」

「修律小姐,請問妳站在什麼立場對我的戀人說這種話?」

冰冷的聲音響起。結子回過頭,落地窗前站著的男人,不是莫札特又是誰?他身旁另一個人則是眉頭緊蹙的修律侯爵,正以責備的眼神盯著愛女。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修律小姐臉色瞬間慘白,看著面無表情的莫札特走過來。

莫札特雙唇緊抿出冷硬的線條,身上溫文儒雅的氣質已不復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冷冽而鄙視的眼神,直盯著她。

「結子不只是我的戀人。沒有她,我今天不可能站在舞台上,站在這裡。」他一字一頓,清楚而緩慢的說著,「她就是我的全世界,我不容許任何人汙衊她,尤其是妳這種嬌縱刻薄口出穢言的,『千金小姐』。」

無視修律小姐面如死灰泫然欲泣的表情,莫札特朝修律侯爵微微欠身,「抱歉這麼失禮,我們就先行離開了。若您未來不願意繼續來往,我也能理解。」他的表情淡然,眼神毫無動搖。「我很感激您對我的厚愛,但人生中有些事是不能退讓的。」

修律侯爵苦著臉搖搖手,「是我教女無方,造成兩位的不愉快,真是十分抱歉,改日再登門向您致上歉意。」語畢,侯爵招來僕人,交代要好好送兩位貴賓離開,便面色不豫地拉著自家千金進入內室。

結子目瞪口呆地盯著莫札特,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外頭剝去社交面具,也是第一次,在他眼中看見利刃一樣的寒光。

而這個周身散發寒氣的男人,在走近她的瞬間,所有的冰冷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盡數退去,化成柔暖的春日微風。

「走吧,我的摯愛。」莫札特執起她的手,聲音不大,卻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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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修律小姐,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呢。」回程的馬車上,結子調侃起莫札特。

她知道自己口氣有點酸,但實在忍不住。能讓一個貴族小姐不顧形象說出這種話,莫札特真是個罪惡的男人⋯⋯不過,想起方才他維護自己的樣子,結子又覺得心裡甜絲絲的。

「那妳呢?」莫札特面無表情淡淡看著她,「妳跟她說什麼?我們只是『朋友』?哼嗯?『朋友』?」

「呃……」原來他聽見了啊。結子心虛地縮了縮脖子,「不是,我只是覺得,從我自己口中說出我是你的戀人這件事,不是好像有點那個──厚臉皮嗎?」

「是嗎。」莫札特直直盯著她,「所以別人想把我從妳身邊奪走,妳也無所謂嗎?」

咦?這口氣……怎麼有點賭氣的意味?結子小心翼翼地窺視莫札特的表情。「所以……你希望我反擊嗎?」

「哼。」莫札特別過臉看向窗外。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無理取鬧,也知道結子顧慮對方是他贊助人的女兒,不願意起衝突,才選擇退避。但他就是很鬱悶。

結子沒有對他表現出佔有慾,她那句「我們是朋友」,還有外交官年輕兒子黏在結子身上跟著她打轉的眼神……每件事都讓他氣悶。

莫札特鬧彆扭的表情難得一見,結子覺得自己應該要笑的,但男人表現出的在意卻讓她有點感動。

「吶,莫札特。」一雙小手軟軟地環上他的腰,結子的額頭輕輕靠上他的肩膀,「我啊,非常非常在意的喔,因為你實在太耀眼太受歡迎了……有時候我會覺得,我好像配不上你。」

她苦笑了一下,抬起眼,正對上莫札特驚訝的眼神,「所以你今天在大家面前這樣說,我……很開心。明明知道你可能因此失去一個有力的贊助人,我還是打從心裡開心。我這樣,是不是很糟糕?」

結子的話語讓莫札特胸口刺痛起來。她是這樣看待她自己的嗎?認定自己配不上他?「妳太狡猾了。」他捧起結子的臉蛋,低下頭,直到兩人鼻尖相觸。「這樣我還有什麼立場生氣?」他輕聲呢喃,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滿難以言喻的心疼。

結子總是把他擺在第一位,任何與他的利益相扞格的事,她總是選擇退讓。他該怎麼讓她知道,其實他多希望她能再任性一點,再更獨佔他一些--

一次又一次,他輕啄著結子的唇瓣,她的氣味像蜜一樣香甜,讓人上癮。「我才是……害怕失去妳。」脫口而出的言語再也隱藏不了真心。他的手沿著絲綢洋裝包裹的纖弱背脊下滑,微微使力摟住她的腰,讓她的身體與自己緊密相貼。「妳不知道妳對我來說有多重要。我……」

離不開對方的人,是我才對。唯有她的笑容能讓心安定,唯有她的擁抱能撫平焦躁,若是失去她,自己甚至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
「那,就告訴我。告訴我你有多愛我,是不是像我愛你一樣多。」結子微弱的聲音在親吻的間歇響起,顫抖的聲音彷彿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擠出喉嚨似的,「我這麼貪心,你會厭煩嗎?」

其實她想要站在他身邊,向全世界宣告這個男人是她的,想要莫札特只看著她,只想著她,想要那些覬覦莫札特的女人全都滾到天涯海角去。面對莫札特,她總是貪婪,只是她小心翼翼的把這份黑暗藏了起來,深怕自己的貪得無厭不識大體,終有一天會惹他煩膩。

而這個男人今天證明了,她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。

她聽見莫札特的呼吸變得急促,原本溫柔的吻瞬間加深,猛烈地奪走她的呼吸。強烈的情感從他的唇與收緊的雙臂傳遞到她全身,就算隔著數層衣料,兩人依舊能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。

馬車突然的顛簸讓兩人回過了神。他們望著對方,在彼此眼裡看見蒸騰的情慾與濃烈的愛意。

「我想我愛妳的程度,遠遠超出你的想像。」莫札特將結子的頭輕輕壓在自己的胸口。「回去之後我會好好地告訴妳,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。」她聽見莫札特的笑聲低低的在他胸腔中迴盪,話中露骨的調情意味讓結子又羞又臊,心中溢滿甜蜜。

而莫札特卻是閉上了眼,極力想平復心中翻騰的情感,剛才結子的話讓他眼眶發熱,差點就要克制不住自己。這小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真的一無所覺嗎?實在太危險了。

腦中浮現年輕男子以熱切目光注視結子的模樣,還有莎士比亞,每回送信來總是把「『專屬於我』的劇團的女演員」這句話掛在嘴邊,刻意加強部分重音的浮誇語調,每每讓他心中火氣噌噌往上冒。

想到今天修律小姐對結子說出那些骯髒的言語,他的心又沉了下去。外人是這樣看待結子的嗎?

就算結子不在意,他也無法忍受。

或許--他低下頭,看著結子仰起小臉,露出他熟悉的、燦爛而幸福的笑容。

或許,該讓全世界都知道,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是屬於他的,而他的心,也只給她一人。

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讓外人稱呼她皮爾特勒夫人呢?
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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題目 : 同人衍生創作
部落格分类 : 小說文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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